我在海外刷到B站五四短片《消失的青年》，突然想起那些被‘地区限制’卡住的青春

昨晚睡前，我像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刷手机。悉尼的秋天晚上有点凉，我裹紧了毯子，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。突然，一个熟悉的红色小电视图标跳了出来——是B站的五四青年节短片，《消失的青年》。

说真的，那一瞬间，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。不是那种宏大的感动，更像是一阵风，吹开了记忆里某个落了灰的角落。视频开头那段黑白画面，配上有点失真的老式收音机音效，让我莫名其妙想起了大学宿舍。

我们宿舍四个人，当年都是B站的深度用户。有个哥们，外号‘老六’，能把《亮剑》的台词倒背如流，每次看鬼畜视频，他笑得床板都在抖，那声音，隔着一层楼都能听见。另一个室友阿哲，是动漫区的‘区长’，他的电脑屏幕永远定格在某个番剧的最新一集。而我，最爱在深夜戴着耳机，看那些UP主做的游戏实况和电影混剪。

那时候的网速其实也不快，看高清视频得提前缓冲，但那种等待是有盼头的。我们知道，只要那个进度条走完，就能一头扎进另一个世界。宿舍里弥漫着泡面、汗水和一点点青春特有的躁动气味。

《消失的青年》里，那些快速闪过的弹幕、混剪的经典镜头、还有UP主们熟悉的声音……就像一把钥匙。我几乎能感觉到，当年挤在电脑前，和室友们为同一个梗哈哈大笑时，胳膊肘碰胳膊肘的那种温热触感。

但这份‘穿越’感只持续了不到十秒。视频突然卡住了，画面中央转起了那个熟悉又恼人的小圆圈。‘网络连接不稳定’，屏幕上弹出提示。我叹了口气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在海外这些年，想顺畅地追一集国综、看一部刚上的国产电影、或者哪怕只是听一首周杰伦的新歌，都像在闯关。

我想起上个月，国内《歌手》直播那晚，我兴冲冲地想看，结果点开APP就是一行冰冷的‘该内容在您所在地区不可播放’。最后只能靠着国内朋友在微信上‘文字直播’，听着他们发来的几秒语音片段，想象现场有多炸。那种感觉，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烟火，光晕和声音都模模糊糊的，热闹是他们的。

还有打游戏。以前在国内，和‘老六’、阿哲他们开黑到凌晨，骂骂咧咧但也痛快。现在呢？好不容易凑齐时间，一进国服，延迟动不动就飙到200ms以上，走位像在太空漫步，放技能全靠预判和信仰。‘老六’在语音里喊：‘你倒是上啊！’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卡成PPT的英雄，只能苦笑：‘哥，我人在南半球，信号还在太平洋游泳呢。’

《消失的青年》短片最后，定格在一行字上：‘献给所有依然年轻，或曾年轻过的人’。我盯着那行字，发了会儿呆。‘消失’的或许不只是某一代青年的具体样貌，对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来说，消失的，可能还有那种随时随地、毫无障碍地接入故土文化脉搏的‘连接感’。我们的青春记忆，好像也被这些‘地区限制’、‘缓冲中’和‘高延迟’的提示，切割成了一块一块的。

短片终于缓冲完了最后几秒。我关掉屏幕，屋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运转声。窗外的悉尼港灯火通明，但那一刻，我特别想闻一闻大学宿舍里那股混合着泡面和灰尘的味道，再听一次‘老六’那毫无顾忌的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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